考完之后,苏园园回到苏家,花了一天的时间休整状态,再次回到傅家的时候,已经是把第三天。
傅庭谨没有提考试成绩的事情,他让西瓜拿出一些工具,对阿谷和苏园园说道:“你们把这个拿上,等下去王老头儿的宅子量地。”
王老头全名叫做王大兴,本是蕲州人士,十几年前带着妻儿来到景州定居。前几年妻子病故,现在一个人独居,苏园园和阿谷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提着鱼篓从外面回来。
比起黑瘦的面摊,王大兴看起来要白胖些,只是看起来很严肃,见到他们来了,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进屋坐吧。”
屋子很简单,布置简洁实用,很符合一个鳏夫居住的条件要求。
他们在屋里坐了一会子,阿谷与苏园园就带上工具站起身,趁着傅庭谨与王大兴商谈的时候,走出屋子,来到院里观察地形。
这地段比较偏僻,周围没有什么特别宜人的景色,他们两人将这里粗略地转了一圈,然后就开始丈量地形。
这是苏园园第一次尝试使用古代的丈量工具,不同于她用惯了的皮尺,傅庭谨交给他们的工具是一卷打了结络的绳子,每一个结络代表一丈,相当原始的测量工具,傅庭谨说这东西叫准绳。
另外还有一把规和一把距,规是用来画圆的工具,相当于现代的圆规。另外那把距比较有意思,木制的长方形测量工具,造型看起来非常简单,但使用方法却很有很多,其中“立竿见影”就是比较有名的一个典范。
在来这里的路上,傅庭谨已经将这几样工具的用途和用法大概讲述了一遍,具体就要靠他们自己的摸索了。
阿谷抱着一摞准绳。研究从哪个地方开始动手。
苏园园虽不是很了解这些工具,但她好歹也在现代社会里干了许多年的规划师,有着不同常人的专业嗅觉,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站到了宅子的入口处:“咱们从这里开始量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因为不熟练而量得很慢,在上手了之后,两个人的速度开始加快不少。
苏园园靠的是经验,而阿谷靠的则是天赋,或许他们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学习进度有多么不寻常。
当他们将画好的地形草图拿给傅庭谨的时候,傅庭谨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诧异,他接过图纸看了看。虽然有些标记仍旧不是很准确,但整体的框架和画法都没有什么错误,以初入门的新手角度来看,这两个孩子的学习能力太强了。
他按下心中的惊异,将图纸收好。面上不动声色:“可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晚上我会方案画出来,明天我会告诉你们要做的事情有哪些。”
聪明的孩子他遇过不少,但绝大部分神童长大之后,都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庸才。即是有少数几个成了才。下场大都凄凉。
事实证明,对于未定性的孩子而言,天赋是一把双刃刀。
他需要好好思考。如何把握住这把双刃刀,将这两个孩子的心性稳定在一个良好的状态……
当天晚上回去,苏园园凭借白日的记忆,将地形图重新画了一幅。她窝在偏厅里寻找相关的书籍资料,实际地形与理论知识相结合。她开始在脑中虚构出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
第二天醒来,她如往常一样。带着红袖坐马车去傅家。
苏辰依旧跟在马车后面跑步,他看起来是打算每天都这么坚持下去。
刚走进傅家,红袖有些疑惑地低声嘀咕:“四公子怎么忽然喜欢上了跑步?”
“谁知道呢,”苏园园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们来到书斋,阿谷早已等候在那里,苏园园不声不响地凑过去,见他正在专心看《植园要术》。
注意到他时不时会皱起眉头,苏园园问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她的忽然出声,吓了阿谷一跳。他放下书本,不悦地瞪着她:“人吓人吓死人!”
苏园园随手脱了一条凳子坐下:“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
她拿过他面前的书,翻了几页,心下了然:“这书不适合你现在看,叙述太过晦涩,我介绍几本容易懂的书给你看吧。”
“可是这本书是考试的重要参考书籍之一。”
原来他是为了考试,苏园园无奈地合上书本:“咱们才刚进傅家,应该从基础学起,就像建房子一样,咱们得先打好地基才能往上加木头。”
阿谷却是不听:“那样太费时间,我不想要在那些简单的基础层面上浪费太多精力,最快三年,我就要进入工部。”
这是苏园园第一次听他谈起进入工部的事情,不由得神情一愣:“你来傅家的目的就是进入工部?”
阿谷没有回答,但那表情却非常明白地告诉了苏园园,他是认真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虽然阿谷的目的有些功利,但这也没什么错。苏园园将书本还给他,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多问:“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咱们能一起讨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厉害些。”
阿谷接过书本,闷声继续看书。
苏园园自己也找了本书,安静地坐在旁边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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