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苏园园每天除了去向太后和皇帝请安问好,就是老实地宅在屋子里看书画图,有时碰上天气晴好,她还会带着红袖在西青山庄里逛一逛,当做是在考察。
就在这个月快过完的时候,皇帝将苏园园和阿谷叫到跟前,将刚从景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告诉他们:“曹新方死了。”
简单的五个字,令苏园园和阿谷同时一愣,尤其是苏园园,她想起上次曹新方苦苦哀求傅庭谨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就说自己活不长久了,没想到竟是一语成真,这让她感到不安。
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阿谷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挪了小半步,顺势侧过身子为她挡住了一些视线。
曹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面摊老板,人长得又瘦又黑,还有点驼背,这样的人扔到人海里根本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偏偏皇帝居然就知道了他,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知道苏园园和阿谷与这位面摊老板有往来。状似无心的一句话,实则像一颗石头,重重地砸进了湖里,激起了苏园园和阿谷同时心底里强烈的紧张与不安。
皇帝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笑着安慰他们:“别紧张,朕没别的意思,只是刑部最近在查这件案子,刚好查出你们曾和他有过往来,朕就顺带问问你们,关于这位曹新方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不过是个平民被害,竟然惊动了刑部,这件案子不可谓不重要。
阿谷偷偷朝苏园园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主动上前半步开了口:“回禀陛下,我们之前时常去曹老板的面摊吃面,由此与他还算有些交情。却不曾想到他竟会遭人杀害,这让我们也深感遗憾。既然刑部最近在查此案,为了尽快查出真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草民,草民必定义不容辞。”
三言两语,就将苏园园从调查的范围里推了出去。
皇帝双手交叉插在宽大的袖子里,斜靠在太师椅上,慢慢地摇晃,全然不将阿谷的话题引向放在眼里:“曹新方被害之时,你们都在舒州。这事儿就算问了你们,估计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朕想要问的,是另一件案子。关于前几个月王大兴被杀的事情,想必你们两个应该还有印象吧?”
苏园园心情猛地一沉,果然转到最后,还是为了这事儿!
亦或者说,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两事儿其实根本就是一件事儿。
苏园园与阿谷同时低下头:“自然有印象。”
“朕听说,你们两个接下了王大兴家的宅院修建,结果宅子还没建好,他人就死了,连带着整个未完工的宅子也一起被烧掉了,这事儿刑部到现在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朕很想问问你们。在帮助王大兴修建宅院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与什么奇怪的人接触,或者喜欢干什么。家里有什么地方是他最喜欢待着的?”
阿谷想了想,恭敬地答道:“我们因为负责帮王大兴修建房屋,为此与他见过几回,但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多,对他也不是很熟。只知道他平时挺喜欢钓鱼。在家里就是睡觉或者养花,偶尔还会和曹老板出去喝个酒什么的。至于他有没有和奇怪的人接触……这事儿我们是真没看见。”
“噢……”皇帝的目光从他身上转过,落到一直没说话的苏园园身上,“那你说说,王大兴遇害的当天,你们两个在哪里?”
苏园园低头看着地板,错开皇帝的视线:“回禀皇上,那天是大年初一,微臣大清早就出门向师父拜年,正巧在路上碰上了也要去向师父拜年的师弟,就与他结伴一起去了傅家。”
“那之后呢?你们拜完年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苏园园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手心里全是冷汗。此时此刻,不说实话是欺君,说实话又免不了要被拖进这趟浑水里面,前后都是陷阱,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机关射个万箭穿心了!
“我们之后坐马车去了城外,打算去给王大兴拜个年……”
不等皇帝说话,苏园园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忍着膝盖落地时被撞得生疼的痛楚,伏低身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微臣当日还没进到王大兴的家,就远远地看着他家着了火,还有几个神神秘秘的人站在门口,微臣当时见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心里觉得害怕,就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微臣才敢出来,那个时候王大兴家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微臣担心那些人会去而复返,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几个神秘人长得什么样子?”
“当时隔得太远,微臣心里又害怕,所以没有将他们看清楚。但是微臣当时看见他们在王大兴家附近转来转去,似乎是找些什么东西……”
“那他们有找到吗?”问这话的时候,皇帝的声音忽然沉下来了许多,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苏园园很小心地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没有……”
听到这话,皇帝的神色方才缓和了些,他猜着那些人应该也没找到,否则曹新方就不至于惨遭杀害。
他想了很久,直到苏园园腿都跪麻了的时候,他才示意她起身:“此事你可曾与其他人说起过?”
“微臣回家当天,因为担心那些王大兴家的情况,就跑去找了五舅公,请他帮忙去追查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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