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到这儿,你们都回去吧,记得明天早点来傅家,我会亲自带你们去一趟工地,”傅庭谨说到这里,忽然看向苏园园,“你明天最好换一身简便点的衣裳,便于活动。”
苏园园点头:“嗯。”
说完这些,傅庭谨就冲面摊老板喊道:“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先记到账上,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直接从上面划。”
哪里知道那老板翻出一本账薄,一边拨算盘一边低头说道:“你每次来这里吃面都没付钱,我刚才稍微清算了一下,这些年来你赊的帐足有四两七钱八分,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优惠,将零头省掉,你一共欠了我四两银子,现在这一两银子就算是还账了,你还有三两……”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人全都不见了,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空碗,和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
他神情一愣,随即丢开账本和算盘,手忙脚乱地走到桌子边,将双手在衣裳上使劲地擦了擦,确定了手上没有油渍之后,他这才双手将信拿起来,颤颤巍巍地拆开,入目第一行字,端端正正地写着八个字:父亲,孩儿一切安好……
回去的路上,苏园园问道:“师父,您刚才给那个老板留下的书信是您写的么?”
傅庭谨摇头:“一个故人的家书,我答应帮他代为转交,每年一封,至今已经十三封了。”
红袖有些诧异:“他们已经十三年没见了?”
“是啊,”傅庭谨抬头看了眼天空,心中感慨。转眼就已经十三年了,也不知道那位故人有没有转世投胎,但愿他下辈子能够生得笨一点,那样或许能够活得更久一些。
回到傅家的角门门口。苏家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苏园园在红袖的搀扶下爬上马车,扬长而去。
到了安国公府,苏园园首先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仪容首饰了一番,然后就带着连翘去了倚玉轩,向龙氏问安。
龙氏问她,拜师礼可有送出去?
不擅长撒谎的苏园园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至于花瓶被砸后需要赔钱的事情,则被她不着痕迹地省略掉了。
没想到她才第一天去傅家。就碰上这么多的事情,龙氏不免微微一笑:“胜不骄败不馁,你才刚刚开始。即便是赢了一两次也不能骄傲自大。既然是去拜师的,首先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苏园园恭谨地点头:“孙女记住了。”
想起苏园园说得轻便点的衣裳,龙氏想了一下:“做一套衣服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一两天怕是做不完的,你明天就要去工地。时间上赶不来。”
苏园园却道:“没关系,可以先找两件以前的旧衣服,回头孙女让钟嬷嬷改改就好了。”
“旧衣服?”龙氏想了一下,记起倚玉轩里的确有几件很轻便的衣服,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白芨。你去把衣柜最上面那个抽屉里的深蓝色衫子拿出来。”
白芨应下来,转身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捧着一件深蓝色衣衫回来了。
龙氏拿起衣衫。小心地抖开,却是一件窄袖交领男装。她望着这件衣服,目光惆怅:“这是你爹小时候穿的衣裳,一直留在我这儿也没扔,这么些年过去了。衣服倒还是好的。你要是不嫌弃老旧的话,可以拿去改一改之后再穿。”
没想到龙氏会忽然拿出这么一件衣裳。苏园微微一愣:“既然是爹的遗物,我穿不大合适吧……”
“他是你爹,他留下来的东西不给你给谁?这件衣服我收了许多年,从前总觉得看着衣服,你爹就能回来,现在你爹不在了,我再看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睹物思人人更伤。你若不想要,这衣服也只能一把火烧掉,我另外再派人给你去做两身衣裳。”
最终苏园园还是收下了衣裳,她抱着衣服回到梧竹幽居,将衣服拿给钟嬷嬷看。
钟嬷嬷是苏家的老人,小时候也曾看着苏维松长大,这件衣服一拿出来,她就认了出来:“这是松二爷以前的衣裳?!”
苏园园点头:“祖母送给我的,你能帮忙把这件衣服改成我能穿的大小吗?”
“没问题,小姐的个子比较高,和这衣服的长短倒是合适的,只是小姐骨架纤细了些,衣服的宽度得改小点,改起来应该不难。”
“那就好,我明天早上要去工地,这件衣服请你尽量快点改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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