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门徐徐开启,走出几个神情倦怠呵欠连天的人,统一是府兵穿着,伊墨眼尖地认出午后征兵那两个就在其中。
说话的是另一个,负手在后,颇有气势,三两言虚词之后,招呼两个人带队出发。
还是躲不过征兵那两个。他二人歪坐在马上,伊墨等“新兵”,围着满载的马车,分道几列,步行在后,
出城之后,途径一道岔路转而上山,伊墨觉出不对——这明明是上卧虎山的路!偏头,尚可见山腰处几点灯火。
圈套!不止她这么想,队伍里此起彼伏响起男声。
“这不是北上的路!”
“你们快看!这不是卧虎山吗!”
“闭嘴!”马上的官兵回头,怒喝。
心乱如麻,来不及想这事的因果,不安感愈发强,伊墨扯扯身边男子的衣袖,悄声说:“一会儿若有不测,你带着大家伙儿先走!”想了想,不放心又问:“兄台,你可认得回城的路?”
伊墨又扯扯那人衣角,却没收到任何答复,她正疑惑着,马上的人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月色依稀,伊墨大致看出这正是山道几道急弯那。
暗道不好,地形复杂,隐蔽众多,正适合打伏击,她心跳一下下沉重起来,却听马上两个宣布就地休息。
伊墨踟蹰不定,眼下情况未明,若是她擅自鼓动众人返回,恐怕真可能背上逃兵的恶名……可若是任由情形发展……怕是后果她承担不起。
伊墨示意身边的人,“快走!”
旁边的人不为所动。
远处有几处跳动的火光。
“不好了,有山贼!兄弟们,冲啊!”马上的人虚张声势喊了一声,大部队被调动了,自发捡了树枝石块向前冲,伊墨连身边那人都没能说动,无奈,取出缠于腰间的软剑,轻踏轻功,上前迎战。
火光照映的一队人近前来,看着装,散乱随意,非官非民,伊墨跃入其中,转眼身边倒下几个。
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后续的小喽啰张牙舞爪地向她奔过来。
伊墨这边吸引了十几个人,她尽量向一旁退开,免得误伤到同行的百姓。
一白袍男子纸扇轻摇,立在山坡边,垂眸扫过战局,指着伊墨,对身边的人轻言:“抓住他。”
白衣人身边的强壮男子抡着铁锤飞身而来,直扑向她。
一圈人在外围,一人在包围圈内引战。伊墨转念想到了之前京城春意楼的恶战,先下手为强,出剑直逼男子面门。那男子倒是灵活,闪身一躲,抡起大锤砸向她,伊墨空翻几道,闪到一旁。男子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另外几处战局明显,大多被匪人控制,肩上架着刀剑的小喽啰控制住人质后,向这边靠拢,观摩战况。
又是一道狠厉的锤击,伊墨退几步躲过,在迎来下道重击之前,腕上施力掷出了剑。破空声嘶鸣而出,剑刃凝聚起怯懦躲避的云中月的分毫荧光,直奔石锤主人而去。
男子满面惊慌,退了几步被逼无路,一道白亮晃过,引偏了索命的剑。扇与剑纠葛不清地落到石锤主人身侧。
掷出了杀手锏,伊墨躲闪不及,被相连的两石锤相继击中肩与腹,被大力席卷在地。
白衣男子缓步走来,向她伸手。
伊墨急咳不止,抬手抹去了血迹,硬撑着站起来,打量过被拦住退路呆立原地的同行的人,掠一眼十几步外草丛边的扇子与剑。
这时,听走近的那男人如是说:“看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可愿加入我们?”
她现在连脱身的能力都无,何来的征求意见一说?伊墨抬头,隔着夜色端详他,“他们身无长物,只是普通农户,还请……放过一马。”迟疑过不知如何称呼,只得略去。
有个懂事的小喽啰拾起了受轻视的扇子与剑,恭敬地递过来。
“姑娘请见谅,这、我可做不得主。”男子接过扇子,轻摇。
伊墨盯着灵动翻飞的扇面瞧,月色遮掩下,竟看不出半分残破。她不免泄气,以她的功力,斗不过他,日后如何,还需仔细计划。
男人大大方方地示意小喽啰,将剑还给伊墨,自知之明伊墨尚且还有,将剑缠回腰际,被迫跟着上了山。
伊墨起初没空在意,直到被押入匪寨,被分着关押各处时,赫然发现,带队的两个官兵竟然不在其中!
被押入一处营帐单独关押,伊墨忿忿地咬牙,官匪勾结,劳民伤财,枉顾性命,好,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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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下钥前夕,暮色漫漫,一道官轿赶着出城。
“大人,还请留步!”城门口的守正对着轿子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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