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拱手一拜,摇头道:“无碍的,老夫孤家寡人一个,多双筷子碍不着什么。”
司马榽留心他话,好奇多问了句:“陈大人家室现在何处?回老家了么?”
司马梓堵住她话,向陈直回了礼,“今日夜深,我二人便不叨扰了。大人请留步。”
陈直再拜,“恭送二位。”
……
由守门小厮代劳赶车回府,回程坐在马车中,司马榽仍沉浸好奇之中,缠着司马梓问她陈直的事。
司马梓握着她手,娓娓道来:“陈直苦读多年,弱冠之年高中入仕任闲散官,而立之年为先帝启用入职刑部,世人都道陈大人一心为公,因他为人刚正影响仕途耽误成家大事。”司马梓言于此,叹息过,道:“陈大人家中,二位高堂早年病逝,如今,只他一人了。”
司马榽垂眸缄默,心内涌现诸多感叹。
“陈大人今日肯帮忙宽待伊砚,实乃我等之幸。”
“嗯”,司马榽回想前事,奇道:“姐姐有所不知,陈老大人今儿白日见我取出那半块玉珏,二话不说就应了我。”司马榽点头感叹:“御赐之物竟有此妙用。”
“这事倒是奇。”司马梓闭目一瞬,眼前转过白日里她与舅父在府中等消息的时候,舅父静心读书自乐,加之后来,司马榽归来说起此行个中经过,司马萧从始至终泰然自若。
司马梓如今回忆,白日情形,舅父该是胸有成竹,只是,却不知,除了那先帝御赐玉珏,他还有何法宝,甘愿教刚直的尚书大人特例通融?
司马梓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念姐姐心里是有伊墨的吧,爱屋及乌
存稿君祝各位小可爱五一快乐哦~
☆、畅想(5.5捉虫)
“参见公主殿下。”
陛下“告病”、太后问政的日子,几位重臣来后宫的时日也多了些。
今日太后召了几位诸侯武将耳提面命,提点他们恪尽职守、稳固边防。
凌楚例常进宫向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在清宁殿外稍候,与散会朝臣不免打个照面。
“众位大人免礼。”为首的老翁乃是兵书尚书郑谦礼,在其后,三五宽肩阔背的健壮武将,其中,凌楚识得禁卫军统领祁阳、还有在驸马府见过的成安候……凌楚收眼,上前、扶起为首的老人家,问候道:“册后典礼未得空,今日一见,老大人身子骨康健,还似父皇在时,楚儿甚慰。”
郑老尚书与史岩父亲史相同为两朝元首,身有辅佐先帝安.邦定国之功勋。郑谦礼听完,拈须大笑,“承蒙殿下记挂,老臣一切安好。”
凌楚笑道:“听闻前日老大人喜报麟孙,待小公子满月时,本宫与驸马必当登门道贺。”
郑谦礼再拱手,“多谢殿下抬爱。”
“大人请。”凌楚点头,让路放行。
随同僚踏出几步,人群之中的任明回头,目送凌楚携宫婢步入殿门。
·
“母后金安。”被太后贴身侍婢引入后殿,凌楚敛目入内,在殿中央屈膝见礼。
“楚儿来了?快来母后身边坐。”李太后端坐软塌之上,暂且搁置奏疏密报到手边小案,笑吟吟招呼凌楚上前。她二人虽并非亲生母女,但她对凌晟凌楚视如己出,所幸,这俩孩子自小与她亲近。
凌楚快步上前,在李太后跟前搭软榻边坐了,掠过案几上的厚厚一摞,叹道:“皇兄这一病,劳心母后了。”
李太后亲近执起凌楚的手,和缓轻笑:“无碍的,朝中有史相等肱骨之臣分忧,母后自得清闲。”
听母后这话,联想方才见过的郑谦礼等人,凌楚拧眉,面藏隐忧,母后这便将凌氏天下放心交与史弘等重臣之手?凌楚心中挣扎,近日她长居驸马府,阖府上下照旧瞒着她,不过她已然发觉点点异样……
史家异动又手握大权,如此下去,怕是家国危矣!心弦蓦然挣断,心口狂跳,凌楚咬牙,起身跪伏在榻前:“母后,儿臣有要事相求!”
李太后收拢笑意,正襟危坐,暗中猜想,并慎重道:“起来说话。”
“儿臣不敢。”凌楚再叩首。李太后将门出身,自立惯了,不喜为人伺候,如今自她入殿,殿中只有她母女二人,凌楚忍痛放弃夫家,又不欲将实话脱出引来天怒,遂委婉道:“驸马伤病总未见大好,儿臣听闻白云观玄虚道长术精岐黄,求母后恩准,许儿臣与驸马前往洛城。”
李太后垂首,端视她良久,后道:“太医院不乏杏林圣手,楚儿缘何有此念想?”
凌楚心惊,是她这番说辞教母后怀疑了么?凌楚转念,慌忙解释道:“母后容禀,儿臣心生此念,实在是想与驸马远离京中。”
“哦?”李太后讶异扬眉,这时徐徐俯身,将脚边女儿家扶起,恢复亲近之意,淡笑安抚道:“楚儿与母后说说,为何要离京?”
凌楚垂眸,眼中慌乱借此掩饰一二,定心再道:“母后,史相自父皇在位时身居要职,史岩又是儿臣驸马,史家位极人臣已进无可进,”凌楚言于此稍顿,抬眼观李太后神态,垂眸跟道:“儿臣幼承庭训,敬佩前朝留侯张良,功成而身退,实无愧‘智相’之称。张相布衣入仕,于汉室立有卓著功勋,儿臣与驸马自知比不得睿智先贤,但求无愧于心、携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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