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淡,但是他能够嗅到女人身上有吸血鬼留下的气味。
女人有一张五官平平无奇却刻满了生活风霜的脸,她解开了他的口枷,然后用考究的目光盯着他看。
“保持沉默。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什么,这是命令。”她的声音粗粝难听,“否则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安蒂亚戈的余光瞥见她藏在袖口的银光,沉默地点点头。
见安蒂亚戈听懂了她的话,她这才揭开盘子,将碗里的糊状物一勺勺塞进他的嘴里——她的动作十分粗暴而机械,就像是在强行填饲料,根本不考虑对方吞咽的速度,每隔几秒钟就准时塞下一勺。
在这种对待下,安蒂亚戈都来不及咀嚼,就这样囫囵吞下嘴里的东西。好不容易等到碗里东西见了底,她便收拾好餐具,再度给他戴上口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就是这样,到时间就会由这个女人来送饭,什么也不说,别的什么也不做,他为了保持状态也就安心接受对方带来的食物。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小便。
女人不可能给他松绑,于是他只能忍耐着羞耻和厌恶,在对方的监视下用容器解决。
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有多久,换句话说,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对时间流逝的感应变得极其迟钝。
在逼人发疯的黑暗和沉默里,他只能靠想马蒙·克罗夫特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来维持神智清醒。
他还不知道那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怎么样了。在他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他不自觉听他说了许多话——大多数都是有关他下落不明的妻子和已经死去的孩子的。
“我曾经认为我是这个世界最幸运的男人……”
他的思绪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
不是那个女人。他受过专业训练,能够听出这脚步声属于一个男人。男人在门外徘徊,显然内心对于他的存在极其矛盾。
男人,他鼻尖耸动,神情里透着讥讽。
等到外头的男人犹豫得差不多,终于愿意进来面对他时,安蒂亚戈对上一张他不止一次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面孔。
来的人是镇长佩格·瓦奥莱特。
佩格绕着他走了几圈,谨慎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最终在安蒂亚戈失去耐心前一瞬,他伸出手替他摘掉了口枷,恢复了他的语言能力。
“你看起有很多东西要问我。”
安蒂亚戈活动了一下下巴,最后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尖锐的问题,“是你把我抓来这里的?”
佩格搓了搓手,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是的。”他小心讨好地笑了下,“不要紧张,我不想伤害你,事实上我还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合作关系。”
没想到对方会是这幅说辞的安蒂亚戈挑了挑眉毛,“噢?是吗?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事先说明,我不能帮你杀人,不论是哪种层面的,我都不会帮你杀人。”
政客的请求一般就那么几套:有人要陷害他们,或是想要先下手为强去陷害自己的竞争对手。
“听说你,你是那什么猎……猎人?”
佩格说了半天都没说对那个名字,安蒂亚戈只能好心帮他补完了,“猎魔人,或者通俗一点的说法,你可以当我是吸血鬼猎人。”
虽说他的业务范围并不局限于此,但是目前来看,“吸血鬼猎人”几个字完全够用。
佩格噢噢噢地应下,转而又把话题放到一开始的地方,“你说你不能伤害人类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能在r_ou_体范围上伤害人类。也就是说,普通人可以殴打甚至杀死我,我们被戒律束缚,完全无法反抗。”
“反抗会怎么样?”对此来了兴趣的佩格继续追问。
“大概率会死。”安蒂亚戈的语气带着残酷,“用哪只手伤害人类,哪只手就会折断。对方受到的伤害会十倍二十倍折返到我们的r_ou_体上。我认识一个人,他只是在气头上揍了那个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男人一拳,只是一拳,甚至没用用上一成力气,但是他的内脏破裂了,最后被送进医院抢救,摘除了脾脏和一半的肝脏才勉强活下来。”
听到后来,佩格努力控制着脸上的笑容,使得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希望您的朋友一切都好。”哪怕他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都得在口头上表达同情,“不过请您放宽心,我不会让您杀人。我想请您消灭给这座小镇带来灾厄的吸血鬼,您愿意祝我一臂之力吗?”
“吸血鬼?”安蒂亚戈抬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我非常感兴趣。您继续说。”
“是的。吸血鬼。”佩格脸上浮现出恐惧,“名叫伊格纳茨·杜勒斯的吸血鬼。他会毁灭这座小镇,作为镇长的由衷地感到恐惧。”
安蒂亚戈脑袋向后仰去,躲开佩格的手指,“我怎么听说,是您和吸血鬼勾结?”
“那都是他逼迫我做的!”佩格尖叫起来,“我如果不照他说的做他会杀了我一家的!”
事实上他好几次都差点死了。
安蒂亚戈收回目光,“好的,我知道了,您想拜托我消灭伊格纳茨·杜勒斯对吧?”
“是的。”
以为自己找到了救星的佩格转眼就收起那副虚伪的悲痛,“我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能找我要,只要你能消灭他,报酬你说了算……你在干什么?”
安蒂亚戈口中念念有词——佩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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