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从安蒂亚戈的身体中透出来。
这光芒越来越强烈,就如正午的太阳,能够灼烧一切黑暗。
等到他念完最后一个音节,他的身体已经淹没在白光里。
或者说他把自己变成了太阳。
佩格抬手遮挡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同被火烧过一样疼痛。
“你……你在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合作了吗?
“我的确是来这座小镇消灭吸血鬼的,不光是伊格纳茨·杜勒斯,还有你,你们都是我的猎物,一个都别想跑。”
佩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不自觉地跪倒在地上,“你不是说……”
“……镇长先生。”仍旧被捆在椅子上的安蒂亚戈的表情透着不自觉的悲哀,“您不会以为您还是人类吧?”
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佩格睁大眼睛。
“我……”我难道不是吗?
“你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呢?那个送饭的女人,被你吸过血了吧。”安蒂亚戈一样样说出自己的发现,“红眼珠,尖牙齿,嗜血,畏光,哪一样是人类的特征你告诉我?”
佩格长大了嘴。
他想说自己不过是移植了吸血鬼的器官,可抬起手发现皮肤皲裂,一片片碎成灰烬。
——我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有爱我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我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成了我的妻子,为我生育孩子,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哪怕他不是个健康的孩子,可我还是爱他,为了让他不被死神带走,我甚至愿意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直到某一天,灾难降临,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的余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希望在我死去以前,能够看到仇人死去,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佩格死了,被太阳光烧成灰烬,一个适合吸血鬼的死法。
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巨大的,安蒂亚戈回想起马蒙·克罗夫特说过的话,在心底叹息。
刽子手只剩下伊格纳茨·杜勒斯了。
——享受你的最后时刻吧,卡尔·莫里森。
这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时,卡尔正在二楼发呆,这样的话如果尤金那边出了什么事,他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
他听到楼下咚地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出于谨慎,他下楼去查看一番,发现是爸爸倒在地上,赶忙扑上去检查他的呼吸和心跳。
谢天谢地,爸爸的心脏富有韵律,呼吸平稳。他只是昏睡不醒,无论卡尔怎么摇晃都没有恢复意识。
危机感使得他不自觉动用了能力——如果他不是那么紧张的话,他一定能发觉,墙壁上的暗影比他之前任何一次见到的都要浓厚,已经快要凝结出实体。
“……尤金,你在听吗?”他拖着爸爸毫无知觉的身体上楼,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另一个吸血鬼的名字,“尤金,尤金,你在听吗?我们好像被袭击了。”
像是什么东西被灼烧后残留灰烬的诡异灰色雾气顺着门窗的缝隙飘进来,模糊了真实与虚幻之间存在的界限。
卡尔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想捂住嘴,不让自己吸入这一看就有问题的雾气。
可雾气是无处不在的,几秒钟后,他就放下了手。
“尤金,如果你能听得到我说的话,不要出来。”知道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惊慌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护好黛西。至于别的东西我会处理好的。”
但不论他怎么喊,那扇门背后的吸血鬼都没有给予他半点回应。
他必须离开这间屋子。这念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就好像他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不,我不能离开。他想要和脑内那不属于他的意志抗争,但问题是它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根本无力抵抗。
他的瞳孔完全扩散成一片深黑,机械地转身下楼,打开门,走过荒芜的花园和黑铁大门,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时他的表情又再度恢复正常。他迅速打量四周,发现周边安静得有些不太正常——这和平日里那种寂静还是有区别的。
平日里就算街道上无人经过,他也能感受到那些细微的动静,比方说一扇扇窗户内窥探的人,风吹过地面微小的气流,还有些许嘈杂的声响。
此刻,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除了他。
远离了他的亲人和朋友,他反而不再有其他顾虑——平时他总是担心自己再度失控伤害到他们,因此光是忍耐就要他筋疲力尽。
不再被束缚的暗影迅速地在雪地上蔓延开,伸出贪婪的触须,睁开那些瘆人的眼睛。
在这之中,是鸟类振翅的尖锐蜂鸣和簌簌飘落的细小羽毛。
羽毛落在白雪之上,鲜明的颜色对比令人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出来吧。”
雾气仍在蔓延,可见度已经不足十米,就这样还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暗影停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面,他盯着这片虚空,“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空气扭曲了几下,浮现出两个男人的身形——一个是保守估计180磅的大个子,一个则是普通的瘦高个子。
“这些都是你们干的?”
“是的。”
那个大个子承认得意外爽快,继而颇有些炫耀地说:“很不错吧,这个拟真沙盒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设置的,只要在这里边外头的人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身边那个面相刻薄的年轻人皱眉,“少废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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