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帮子一鼓一瘪,颧骨更显挺高。
余笙每听到一个字,握着筷子的手就扣紧一分,手上的青筋都已经尽数暴起,紧贴着筷子的指腹早已青红一片,泛着灰暗的色泽,就像余生此刻的心情。
这就是她的亲人,最至亲的人。
后槽牙被她咬得一阵钝痛,那股狠劲从腮侧扩散到牙后,再一冲到太阳穴,从两边汇聚到眉心,在眼前爆开一片白光,余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不用。”
“不知好歹。”母亲翻了翻眼睛,将排名表拍在了桌子上。
余笙将筷子贯在了碗边,一边起身一边撂下一句“我吃饱了。”便往房间走去,母亲紧跟在身后的那句“甩脸子给谁看啊”还没说完,就被余笙阴狠的一句话给生生打断了。
“你当你施舍乞丐呢。”余笙明明脸颊上还疼着,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就是看不惯母亲一副自鸣得意,高高在上的样子。
互相伤害呐。
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母亲狠绝的巴掌,父亲装聋作哑的背影,贯穿了余笙的整个高中生涯,亦或者再放宽点,是整个人生的前半部分,以及每晚每一场的噩梦里。
父亲在后来还委婉的提到过别家的孩子,挽着父亲的臂膀亲亲昵昵的走在街上,明白的暗示了余笙。彼时余笙蜷缩着腿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这番带着羡慕的话后,足足冷清了三分钟才抬起眼皮看向父亲。
一个冷笑。
连个语气词都不愿哼出来。
余笙是个有些孤独惯了的孩子,从小就不亲近父母,长大了之后,更是不愿亲近了。她明明身处在茫茫人海里,明明有人驻足想与她对视交谈,但她都是看着别处与那人擦肩而过。
年殊昀是唯一一个能与她如此亲密的人,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绝不是因为相似,恰恰是因为太过不同。
余笙将手脚打开了些,缓慢的抹开了脸上延绵不绝的泪痕,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又用最舒缓的力度闭上了眼睛,连续几次,倒是没能把瞳孔上附着的泪液拂开,反而是刺激得更多了。
她动了动有些抽筋的脚腕,便将被子拉开一角,缩手缩脚的就翻了个身滚出了被子覆盖的范围,手指头松开的同时,上半身的重量也压在了靠床侧的手肘上,膝盖一提就将小腿搭在了床边。余笙坐了起来,双脚在床边的地上胡乱踩了好几处,也没有碰到拖鞋。
熟睡中的年殊昀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床垫晃了晃,惊得余笙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年殊昀,依旧是闭着眼睛,睡着的状态。她一颗提起来的心才落下去,也没了找拖鞋的耐心,索性忍受着地板的冰冷,踮着脚一点一点走向洗漱间。
在余笙掩上门的那瞬间,她才能放开了的大口喘气,本以为之前的胸闷是憋气引起的,但此刻即使她放慢了呼吸的节奏,吸到喉头紧闭,呼到肺部压缩,丝毫没有好转。
更觉得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有没有小读者发现,我在这一篇里称余笙为孩子,我真的宁愿她会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惜她不会是。都说通透的人在别人眼里活得潇洒轻松,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累。
余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的成长环境里的冷暴力造就了她阴沉消极的性格,她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一旦把心交出去,就是灭顶狂灾一般的坚贞和不懈,她会忽略到所有人甚至是自己,唯独希望年殊昀能站在最高点,但她一边还会内心不安和嫉妒,这就是最最真实的尘世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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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两人是在三天后出发去巴黎的。
分头走的。
余笙捏着机票,费力拖着行李箱,在人潮涌动的大厅里极力避闪着,眼神却止不住的往那边拥堵不堪的人群里望去,只能侃侃看到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年殊昀。
她本是该高兴的。
有这么多人喜欢他,去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相比于年殊昀那头,拥挤是拥挤了一些,随身行李有助理帮忙提着,托运等相关手续有工作人员去办理,机场派了专门的人员来维持秩序。
年殊昀走走停停,时不时对着几个镜头笑一笑,再优雅的摘下耳机同几个幸运的粉丝说上几句话,适时的提醒忙着录像的粉丝注意安全当心脚下,最后登机时挥挥手。
这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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