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
“娘娘身子向来不甚健壮,之前又一直在病中,今儿是,是,是不小心经了风,风邪入体,唐太医已经开了药,等娘娘醒来就可以用了。只是娘娘身子弱,很难说会不会引起别的症候。”
章和帝也是知道太医的作风,根本不去听那些“只是、但是”的,只问:“皇后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太医擦汗,哆哆嗦嗦地道:“这便是问题了。娘娘身子弱,脉象如今不太好,什么时候醒,这……”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心里才咯噔一下。
似乎,好像,事情走向不太对啊……
皇后竟然不是装得?
真病重了?
各色目光看向正流着泪跪在外间的太子妃,刺得她几乎支不住自己。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呀!
太子妃简直不敢想,如果这次皇后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哪怕是她自己作死,或者是有心人谋害,那她这个太子妃也算是当到了头了!
无妄之灾!
珍淑妃捏紧手中的锦帕,不着痕迹地瞪了太子妃一眼,心里开始不笃定起来,难道这蠢妇真的……
贵妃轻轻擦拭了下眼角,低声对自己侍女道:“可怜见的……皇后虽地位比本宫等高贵许多,按理上下尊卑不能乱,可她年轻轻的,本宫私心里也时常把她当成妹妹看的。皇后继任以来,奖罚分明,最是公正严明,本宫也常说,她其实多有难为处,却能一一处置清楚了,真是人所不及。”
之后,声音又压低了些,道:“如今我们都老了,眼见着儿女们都成家立业,现下看着皇后,本宫心里也是惶恐的。好在本宫身子向来也是不大好,日后的事,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呢。”
她身边的女官宫人连忙殷殷劝了。
只是贵妃这话虽有些过于“悲音”,却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想,如今章和帝还算是乾纲独断,皇后就被太子妃“欺辱”,气得病倒了,若……除了太后、珍淑妃等人,其他后宫里的女人,还要不要活了?甚至,现在的皇子们,将来新帝的兄弟们,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贵妃声音是压低了的,只是情绪控制不住了,旁人也能听得清楚,至少,珍淑妃手里的帕子是不成形了,章和帝也抬头看了这边一眼。
珍淑妃强笑着道:“贵妃姐姐这话可听得本宫诚惶诚恐的……按说,谣言止于智者,贵妃姐姐是出了名的贤惠知礼,今儿怎么胡言乱语起来?皇后娘娘这事儿,本宫也是心痛难当,可事情尚未查明,如何就扯到太子、太子妃头上去了?两个孩子从来最是孝顺,不只是对皇上、太后,对着后宫一应母妃,那真是个个都称得上掏心掏肺。姐姐这话,太子妃听了,也是伤心呢。”
贵妃也不和珍淑妃辩,摇摇头,眉微颦,说不出的清愁怅然,看得珍淑妃肺都快气炸了。
正要说什么,章和帝突然掀了帘子出来,众人连忙闭嘴请安。
章和帝心情不好,口气自然没那么温和,道:“你们也不是年轻不知事儿的新人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儿乱咋呼!”
又走到贵妃身边,拍拍她的肩,叹口气,道:“你身子也不好,也别在这儿熬着了,再倒一个,宫外该怎么传了!”
贵妃被皇帝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红了脸,时机不对,众人面前又要端着年龄和身份,只水润润看了皇帝一眼,行了礼便告退了。
章和帝又让宫人们都各行其是,只留玉德妃和太医、医女们在此照顾皇后。
“珍淑妃跟我来,太子妃,你去叫上太子,该对的词儿也好好对对,一起过来回话吧。”
章和帝这话说得平淡,还很有些偏袒太子夫妇的意思,珍淑妃和太子妃却都白了脸色——所谓不问而诛,可不该是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应该有的待遇。皇帝也太……
珍淑妃抹着泪跟着章和帝去了后殿,太子妃也急忙忙去找太子了——她可不敢耽搁,不然岂不是坐实了心虚对词的说法么!
章和帝将手中佛珠手串儿扔到桌案上,坐在主位,瞪向珍淑妃。
珍淑妃连忙跪下,道:“皇上,您也不是不了解我,不了解太子和太子妃,我们怎么可能……”
章和帝挥挥手,道:“朕当然知道,你们不可能将这样明晃晃的把柄递出去,你现在心里可是委屈得不得了?还在暗自咒骂皇后和玉德妃,认为是她们陷害你们?”
珍淑妃撇嘴,道:“臣妾不敢,但臣妾保证,太子妃绝对不会有不敬嫡母的行为……因为那件事,皇上您也知道,臣妾和太子妃其实并不算亲近,但她的人品,臣妾还是佩服的。她可是皇上您亲自指给太子的,您自然最是清楚她的家教。这么多年来,因为那件事,我和太子对她的喜欢都是有限的,若不是她自身人品出众、德行无双,哪儿能像现在这样,在一应皇子妃中最惹人羡慕,别说我难以找到借口训斥,就是太子也不得不给她十二万分的尊敬体面。”
章和帝嗤笑一声,道:“难得你这样老实,平日里不是总不肯承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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