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可能,我连续跟了他半年,一点问题也没有,不可能等到要抓捕的时候才犯病,要着那样,早前······’,也许涉及到机密问题,他没接着往下说。”
杨主任思考问题的时候有个癖好,喜欢用手一圈一圈的揉着肚子,鼓实的皮球像半熟的西瓜,等到主人家一拍定音,瓜熟蒂落,问题也有了思路。
今天绕圈绕的有点久,慕思感觉自己有点晕了,把视线移到手里的资料上。
“我也知道这是警察机关内部的事,可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是不是我的抢救方案出了什么偏差,所以才会······”
“抢救方案没什么问题,严格按照标准流程,连注射药物的用量也是丝毫不差。”慕思忙打住,杨主任在自己学科上孜孜的严谨态度会把他逼近黑沉沉的枯井里,打坐冥想身外无物的,科室里要是没他坐阵会乱套的。
“杨主任,您老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千万别心软,我一定肝胆涂地鞠躬尽瘁。”慕思认命了,主动请缨,每次这样她就脑仁直疼,干脆点不好嘛,非要她三请四愿的不可。
“你手里的是复印件,原件封存和尸体一起被警察带走了,这两天科室里不排你的班,你时间自由,也能静心也能好好研究了,谁叫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呢,到现在为止,你手下还没出过一个死人呢。”杨主任舍得放过自己的肚皮了,长辈关爱晚辈的风范拿出来了。
她一个医生不在医院上班,那去哪里,还是和死人尸体打交道,不会是那里吧,可千万别正中她的猜测。
那位老先生就喜欢使唤摧残她,披着锤炼的外衣行剥削之事,让她没日没夜的做实验出数据,跟着他实习也要连着做好几台手术,下来之后腰酸背疼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近流年不利,她好不容易工作逃离魔爪了,可千万不要又跳进火坑了。
“你也知道刘教授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再说她不是你的授业导师嘛,熟人好办事,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了,你去给打打下手,也好得到第一手资料,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疑惑多久呢。”话音一顿看了她一眼,扶着找不到腰线的腰间赘肉叹息着,“人老了精力有限,有你这个接班人在我也放心,打算年底申请内退来的。”
接班人这个名头太重了,求你以后可千万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嘛,你是参天歪脖子树,我就是那树根泥土里乘凉的小蚂蚁,翻不出你手心。
“我去,能协助刘教授是我的荣幸,我一定积极配刘教授的各项指导,潜心学习,争取早日归来给您答疑解惑。”慕思再怎么腹诽面上也要表示很受用,搞得自己很分裂。
椅子上的人欣慰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向天再借了个几年,在主任这个岗位上再奉献奉献,只差要慕思感激涕零了。
和老狐狸斗智斗勇许多回合了,少胜多输,不是她心眼不够,而是他手握法宝,动不动威胁她要退休,还不断向医院举荐她,吓得要了她的半条命。
自从她进入医院在他老手下工作开始,没少跟着他当铁人连轴转,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动了要她接班的念头,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她这才走上了柔善可欺随叫随到的道路。
目的达到,她可以圆润的滚了,拉开门把的时候还在庆幸,好歹今天没有提那一遭,要不然她非奔溃不可。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光顾着工作,也处处对象,谈个恋爱什么的,我看急症科的周医生还不错,模样周正,为人正派······”有人恨铁不成钢的埋怨絮叨着
来了,又来了,你不能让她失算一回嘛,她还小要一心为工作,男人什么的还是不要考虑了。
她砰一声关上门,耳根静了,大脑也清明了。
穿过长长明明的走廊,医院里独特的消毒水的味道铺面而来,她正为要去教授的实验室储备能量,突听一声尖叫。
走廊尽头的地面上跪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尖叫之后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抖动的肩部,捂着嘴巴上颤动的双手,黑色鞋跟上反射出的冷光无一不在倾述着主人巨大的悲伤,痛到极致是无声的。
慕思心里一滞,加快脚步从偏门出了病区。
粉蝶扇动着翅膀盈盈落在白色花瓣上,林荫树下有人一脸关爱的望着怀中蓝白襁褓里的婴孩,那是初为人父的骄傲和欣喜,逗弄着孩子也不忘揉揉旁边妻子憔悴的脸庞,妻子在丈夫手心里蹭了蹭,无声的笑笑。
很简单温馨的的画面,与病区里连哭声都发不出的女人相比,残忍又讽刺。
有人的逝去,就有新生命的诞生,冷酷无情和怜悯慈爱在医院这个地方微妙的和谐着。
慕思坐在凉亭背面隐蔽的栏杆上,捏着档案袋的指尖泛白,其实她在医院工作这么久了,让她上手术台她不会有任何怯意,可是要面对悲痛欲绝的家属她还是做不到杨主任那样心如止水,特别是宣布死讯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夺走人期望的侩子手。
为了摆脱这种恐惧,她拼命的精进自己的技术,只希望那绝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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