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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璟并不想问“齐己”是谁,以他后世那点单薄到堪称可怜的见识,唐代僧人能知道玄奘、鉴真已是极限,但这并非是他不想问这个问题的真正原因,事实上,今世他还真听说过“齐己”这个名号。
当然,只是听闻,未有其它,当初他好似是觉得这个法号很奇怪。
作为一个惯于沙场征伐的将领,无肉不欢几乎已成本能,现今到了莲花寺却只能吃素,这让李从璟着实有些不大习惯,然则不习惯也无办法,在佛门抗议吃素总归是无效的。
要吃肉会召来佛门抗议,不吃肉却会召来身体抗议,因是在用过莲花寺的晚膳后,李从璟很机智的让孟松柏去取了肉食,关起门来大嚼一顿才算终于恢复身心舒畅。唯一不太美好的地方在于,老和尚齐己进门之后狗鼻子到处嗅了好半天,最终还以幽怨的眼神向李从璟表达不满。
李从璟只能将此归咎于老和尚是嘴馋肉食,如此一想倒也不觉得羞愧了,这才能坐下来和老和尚好好下棋、品茶、论道。当然道没什么好论的,佛法眼下大多不适合李从璟,他现在是昂扬奋进的时候,跟四大皆空的状态没法儿融合。
齐己的棋道很不错。这是很相对的说话,原因在于两人棋逢对手、水平相当,若是李从璟将齐己杀得丢盔弃甲,亦或是齐己将李从璟逼得弃子认输,这棋就没法儿愉快的继续下去了。
美中不足之处是莲花寺的茶水并不好,准确说是不适合李从璟,亦或该说这个时代常见的茶水李从璟都不喜欢,生姜盐沫等物煎炸在一起,完全是在喝汤。他还是习惯后世纯粹的茶水,所以他将这样的茶道教给了齐己,让李从璟意外的是,这种当世人并不喜欢的清茶,齐己竟然分外钟情,连连称好。
这也算茶逢知己了,人生难得的就是知音。不过李从璟却在恶意揣测,这老和尚是不是故作姿态取悦自己,以便让自己在田产之事上,给莲花寺开后门。
开后门全无可能,李从璟不会拿自家帝国开玩笑,好在齐己一直未曾提过寺院田产之事,似乎他根本就无此打算,邀请李从璟到山寺来,也确乎仅是因为李从璟与佛门有缘......
齐己的确是高僧,而且还是不迂腐的高僧,李从璟在与其对谈过程中,发现这老和尚对世俗事知之甚深,对治国理民之法亦颇有见解,这让李从璟顿时刮目相看,心想这老和尚倒着实有趣,说不得出家前是个有学识的。
如此一来二往,渐渐宾主甚欢。对弈的久了,齐己邀请李从璟起来活动活动,游览一下山寺。眼下夜色颇深,明月高悬,然山间雅趣,日夜不同,夜游山寺倒也颇有一番意境。李从璟倒不担心着老和尚暗算自己,对方虽谈吐不凡,到底手无缚鸡之力,行不虞之事只会枉送性命。
繁星如海,月光皎洁,山道迂回曲折,道旁林木葱郁,四野寂静无声,拾级而上有曲径通幽之感。间或小亭驻足,可见天阔山深,的确能让人游目骋怀。美中不足在于,夜风破凉,老和尚已经开始流鼻涕。
左右是老和尚拉自己游山,李从璟起了顽童心思,有意看高僧窘迫,对方既然硬撑着,他也不主动提及返程。
不得不说,莲花寺占地很广,主寺本在山腰,但从山腰继续往上,依然颇有庙宇,零落散布在山中。其中不乏造型简朴、年代久远的木屋草庐,有些屋窗透出点点灯火,间或有诵经声传出,这番景象,倒是让李从璟相信,这莲花寺的确有不少真正的修道僧人。
“春风吹蓑衣,暮雨滴箬笠。夫妇耕共旁,儿孙饥对泣。田园高且瘦,赋税重复急。官仓鼠雀群,共待新租人。”
某间破败小屋中,传来朗诵诗句的声音,那讼诗之人单薄的身影被灯火映在窗纸上,显得萧索而惆怅。念完这首诗,屋子里的光头人长吁短叹,竟有苦恼之意。
齐己站在李从璟身旁,颇有尴尬之色,这诗固然忧国忧民,就是内容太露骨了些,**裸控诉当权者横征暴敛、贪婪无度,怜惜百姓辛勤劳作仍然无衣无食。
在这里李从璟可是大唐第二号当权者,这样的诗作的确让人无地自容,站在李从璟角度来看,又不免会让人愤怒。
出乎齐己意料,面对如此指控,李从璟并无恼怒之色,也无羞愧之意。这位秦王只是淡淡看了齐己一眼,道:“诗作得不错,想不到山林之中,也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士,孤受教了。”
齐己更显尴尬,不等李从璟问作此诗的是何人,那屋中人又开始诵读下一首,“西山中,多狼虎。去岁伤儿复伤妇,官家不问孤老身,还在前山山下住。”
先前齐己还只是局促,当下却是脸色大变,这首诗有些过于应景了,简直无异于当面指着李从璟的鼻子破口大骂。
贴身随在李从璟身侧的孟松柏,虽说不精于诗书,但在百战军这些年可没白待,如此浅显直白的诗作焉能不懂,当下就对齐己怒目而视,就差拔刀相向,“寺中山人,日夜吟诵此类大逆不道文章,意欲造反乎?!”
望见李从璟脸色也不大好看,齐己连忙下拜,大声疾呼道:“秦王殿下恕罪,这些诗作实乃出自贫僧之手,山人不过吟诵而已,罪不当诛,秦王若要怪罪,请治贫僧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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