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一边梳头一边将院里的人和她们家里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环儿昨日被赶了出去,一等婢女只有春棠,二等婢女是四月和五月,粗使婢女是六月和七月,门上还有两个看门婆子。院里原本只有一个嬷嬷,许诺这次病了,吕氏便让李嬷嬷长期待在这边。
按月份给婢女起名倒是好记一些,许诺心中暗暗夸了许六娘一回。
“怎么没有一二三月?”从首饰匣拣出几只簪子和步摇细细地看着,随口问道。
“小的和刘嬷嬷都是夫人给您的,环儿是四娘子给您的,您心里念着我们原本是夫人和四娘子的人,便不愿改了我们的名,却还是留了三个空位。其余人也不是按年纪赏的名,是按进院里的时间给赏的。”
春棠将许诺散乱的头发梳成了一个清爽的发髻,发饰也只配了银梳篦和海棠珠花,这样的打扮与许诺如今的气质十分相配,既显出少女得活泼又很干练。
许诺看后很是满意,笑吟吟道:“春棠,日后我的首饰匣子你来管,头发也由你梳。”
“谢娘子。”春棠没有表露出多余的开心,因为娘子的首饰向来就是她管的,头发也一直由她梳。
虽然失忆了,娘子却还是让她来做这些,说到底,娘子没有变呢。
春棠如此想着便打开了衣柜,为许诺挑选合适的衣物。刚打开便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由轻呼一声。
听到春棠的喊声,许诺便知她是看到自己那个匕首了:“莫怕,帮我收起来。”
“是,娘子能否听小的一句劝,这样威胁的东西,还是扔了吧。”春棠面色极其不自然,话毕颤着手将匕首放在最角落的箱子里,与其他几把匕首放在一处。
许诺听后只说再看吧,并未表态。
即便是失忆了,娘子还是喜欢这些东西吗?
早知如此,就应在得知娘子失忆的事后就偷偷扔了,闺阁里的娘子玩弄这些东西,传出去总是会有损名声的。
李嬷嬷这时端了码放在白净的碟中,切得大小正好的水过来:“娘子累了一早晨,先吃些果子垫一垫。”话毕退到一旁点起火炉,摆好茶具开始点茶。
许家是茶商,因此府里的嬷嬷和一等婢女必须熟练使用茶具,对茶道懂不了十分也得懂五六分,点茶的功夫更是不能少。
许诺抬眼看了李嬷嬷一眼,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块就塞到嘴里,吃完才不经意得缓缓道:“嬷嬷,神医明日大概会来。”
听到事情成了!
李嬷嬷原本流畅的动作顿了一下,汤瓶倾斜,滚水浇在了茶盘上。
“多谢娘子。”
许诺摆摆手,嘟囔道:“母亲不光是是您看着长大的,更是我母亲,我做这些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我自己,您不必道谢。”
“是。”李嬷嬷抿着嘴,笑意却是遮不住,随后将茶盏递给许诺。
许诺靠在凭几上,小声问道:“嬷嬷,你觉得杜姨娘和四姐今日为何硬要见我?”
记忆中吕氏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与丁氏性情相反,也不如丁氏有手腕。
可这样的性子竟也能将二房管的一丝不苟,在内院这种你争我斗的地方也不曾吃了谁的暗亏,许诺便想着是吕氏身边的嬷嬷起了作用。否则凭她一人,很难做到这些。
李嬷嬷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她们知道娘子出去的事情了。”李嬷嬷原本就是想在许诺喝完茶后说这件事,如今许诺提出来,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有人告诉了四娘子或是杜姨娘,但不会是咱们院外的人,外面人看到了无法确定男装者是何人,杜姨娘不会因为不确定的消息过来。只能是院里有人看到娘子和七月出去了,或是听到了什么。”
许诺点点头,坐直身子,正色道:“会不会是五月,早晨也就她知道我醒的早。”
“她从娘子离开到刚才就没出过院子。”李嬷嬷答地十分肯定,又道:“刚才在外面问过了,今日出院子的人只有我、春棠、七月、还有刘嬷嬷和一个看门婆子。”
许诺没想到李嬷嬷这么快就着手调查了,很是满意,轻松道:“劳烦嬷嬷这几日多注意着刘嬷嬷和那个婆子的动向,先不要打草惊蛇。”
李嬷嬷点头应是,而后又问道:“娘子刚才可是翻墙敲窗进来的?”
许诺听罢,哈哈大笑,抚掌道:“瞒不过嬷嬷你啊,对了,嬷嬷把窗户插销换一个吧,那个有刀痕了,旧的放炉火里烧了。”
听到许诺缜密的吩咐,李嬷嬷不由想起许诺失忆前单纯孤傲的模样,叹声叮嘱道:“这样做到底是危险,要是摔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娘子日后不可再冒险。”许诺原本就是在街上流浪长大,因此李嬷嬷也没有过于紧张,只是叮嘱了两句。
许诺嗯了一声。
一旁春棠听了,才明白过来自家娘子为何要问她窗户的事,不由懊恼自己,嘟囔道:“嬷嬷和七月一下子就知道娘子的想法,小的现在才明白……真是太笨了。”她向来是聪明的那个,无论识字还是女工,都是婢女里最出挑的,没想到这次连七月也不如。
许诺看她一眼,故作责怪:“不许这么说,你自小在府里长大,哪知道还有爬墙这回事,想不到也是正常,若是知道了,我还要问你的罪呢。”
“娘子,小的明白了。”春棠矮身行礼,心中感激许诺的开解。
“七月那丫头逞强要我踩她肩膀上墙,这会子怕疼着呢,你拿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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