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在关键时刻施行急救手段。”
宋一笑了:“我知道。”
医生的眼睛直直朝宋一看过来,宋一总觉得医生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
宋一视线滑到医生左胸,没胸牌,这才想起来医生刚下手术,肯定来不及换挂了胸牌的白大褂。
宋一笑着说:“谢谢,我心里好受很多了。你是位好医生,以后也会是的。”
医生没答话,又用方才那种专注的眼神看着他。宋一无措于医生那种毫不客气的目光,很快告辞离开。
宋一走下台阶没几步,医生喊住他。
“你,别太难过了……”
不知怎么的,宋一心里原本消退下去的酸涩一下子被医生这句话勾了起来。他哽咽了下,向医生挥挥手,没再回头,一步两台阶飞快下楼去。
宋一赶紧趁眼泪还没落下来之前擦了,安慰自己这只是普通的眼部腺体分泌物而已。
出了医院大门,打车回的学校,这个时间点已经没去郊区的公交了。
躺在宿舍床板上,宋一合眼睡觉,脑子里却总闪现医生望着他的眼神,以及那句“你别太难过了”。宋一又惊又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王力自杀的原因后来还是调查清楚了。原来他在体检时查出了乙肝,想到自己以后一辈子都得带着这个慢性疾病,受人歧视,得不到好学校录取,找不到好工作,甚至连以后的结婚生子都成问题。一时想不通,便从宿舍楼顶跳了下来。
学校赔了一笔钱给王力的父母,具体数字是多少,学校讳莫如深。
各班的班主任都在开班会,给学生做心理工作。学校甚至特地请了心理专家给高三学生做讲座,顺带普及乙肝知识。
至于王力,以后估计会永远留在一中校史上了吧。在很久之后被后来人随便挂在嘴边。
再血腥再心酸的过往,经过时间的锈蚀都要变得轻描淡写。这一点上,宋一总希望时间在自己身上走得快一点。
时间确实过得飞快,六月的高考扇着翅膀扑棱棱就飞来了。
宋一被安排去邻县监考。
所有外地来的监考老师都被统一安排住在一个三星宾馆里。住的是标间,同住的是宋一不认识的一个老师。听口音不是瑞林人。
宋一刚来瑞林时,一句瑞林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在学校和同事学生用普通话交谈还不算违和,出门买东西时,一讲普通话总要被另看一眼。身处异地,若语言有异,总有种浓烈的隔阂感。宋一十分努力学瑞林话,甚至还不耻下问向学生请教年轻人间流行的方言说法。归属客家话的瑞林方言很多字词的发音对于从小生活在北方的宋一来说简直闻所未闻,舌头根本拐不过弯来。宋一学得很是磕碰,到现在三年了,他的瑞林话也还不是很流畅,听却是能听懂。但太快,口音太混的也不行。
他那些同事都叫他别这么较真,一般交流没有障碍就好了,干嘛非得训练得比本地人还本地人。
宋一心里有些不服气,学方言的热情却消减下来。这里没人期待他当第一了。
江西的高考只需要考两天,8号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在回瑞林的路上,宋一接到个电话。宋一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了。
电话是宋一以前的好友陈松林打来的,问他暑假有什么计划,言语间十分羡慕嫉妒宋一又有了将近三个月的带薪假期。
宋一说这么羡慕也回学校教书去啊,你不就是舍不得那位置嘛。
陈松林反唇相讥,辛苦打拼下来的位置怎么能说丢就丢!再说,一个月三千块早已饿死街头。
两人在电话里相互埋汰讥讽一番,最后陈松林终于犹犹豫豫地说出这次打电话的最终目的,问他回不回来。宋一很快回他说不回,今年学校要组织高三老师集体出游,有公费旅游这等好事,干嘛缺席。陈松林说那要不我来找你吧。宋一赶紧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您大忙人一个,还是别随便走动了。陈松林很不高兴,说我不就是想和你见一面,有这么难吗。你国家主席还是超级巨星啊。宋一说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看你老婆去。陈松林说我儿子一岁多,能说话了。宋一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我考虑下吧。陈松林当即骂出来,沙雕啊,你还考虑,考虑你个龟蛋,干爹别想当了。宋一笑出了声,行行行,你来吧,看在我干儿子的份上。过了一会儿,宋一又说我现在挺好的,真的挺好,你不用担心我。陈松林说知道,你这祸害哪有那么容易被灭掉,我担心的是瑞林广大妇女同志。招来宋一骂句。
聊着聊着,陈松林突然说道,你们那貌似去了个挺厉害的人。
也不晓得怎么的,宋一一听陈松林这话,就觉得是在说那个男神医生。宋一已经不止一遍被科普那位男神医生是如何的英俊非凡,更加傲人学历。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瑞林这种地方的神仙。
于是宋一就说我知道啊。
什么?你知道了?陈松林的语气不是一般的惊讶。宋一问怎么了。陈松林迟疑着回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以为你都不关注这些了。宋一就说,你是没见他造成的轰动,不想知道都不成。
陈松林笑着说能想象得出来,既然你知道他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宋一轻轻的,略带疑问的嗯了声。陈松林可能没听出来,就顺嘴拐去了别的话题,之后也没再提要他回去的事儿。
宋一讲了一路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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